301赐美人(1 / 2)

301赐美人

三皇子前脚刚离开同洲,后脚就有人摸进了他在同洲的宅子,几番搜查,只找到了一些金银珠宝,以及几封没什么用的信件。

后院里没带走的姬妾有几十人,从三皇子的卧室里,来人找到了一本册子,原以为会是什么重要的账册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几本春宫图,而且图中的人物还是有原型的,来人摇头不语,心想这三皇子还真是不怕死,皇帝罚他来守皇陵,他居然敢在这建了个淫窝。

把册子塞进怀里,来人想,带回去给王爷图个乐子也挺好,不过王爷爱好男风,估计看不上这样的东西。

李煦收到消息时寇骁正好也在,他摸到厚厚的册子,也以为会是什么重要的账册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居然翻出了一本春宫图,图画的栩栩如生,毛发毕现,他甚至看到了三皇子的裸体图。

“啪”李煦合上册子,觉得自己的眼睛收到了极大的污染,一扬手,想将册子丢进火盆里。

“别丢啊。”寇骁将册子抢过来,好奇地翻了几遍,边翻边看李煦,把李煦看得面红耳赤。

“你什么毛病看我做什么”

“就是好奇,这男男与男女之间有什么差别,看姿势也差不多,不过好些姿势咱们都没尝试过呢。”

“你敢”李煦在床上不是放不开的人,但刚看完别人的裸照,实在无法联想到自己身上。

“拿去烧了”他命令道。

寇骁拍了拍册子,嘴角露出一点坏笑,“别啊,多好的东西,应该传出去给大家看看才行。”

李煦皱着眉头问,“那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们,咱们去过他的地方”

“王爷一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想要查出他把人藏在哪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能做到的,与其暗暗寻找,不如引蛇出洞。”

“你是说”李煦眼睛一亮,明白寇骁的意思了。

“让他们察觉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私藏兵马的事,又特意去寻过,对方知道这个消息时会怎么做呢”

李煦笑着接口道“会立即派人回去看看自己藏的严不严实,或者派人去同洲将本王的眼线找出来,只要他们有所动作,我们才有机会。”

“正是这样,而且我们动作要快,最好与皇上那边同时进行,三皇子已经抵达京城,王爷没多少时间了。”

李煦深思了会儿,问“你觉得他们会立即对本王下手如果挑这个时机不是太明显了吗”

寇骁惊讶地问“皇上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又没做错,只是把证据推到皇上面前而已,说不定皇上还会以为他们有功呢。”

“京畿营那边如何了”

“苏启正解决了,司徒找了十几家受害者家属联名告他,连尸体都挖出来了,辩无可辩,他逃不了一死,木子瀛为人正直,又谨慎的很,一时找不到破绽。”

李煦在屋里走了几圈,看向寇骁说“找个机会替本王引荐一下木统领吧,本王也想见识一下他这样的人才。”

寇骁搂住他的腰问“王爷见他做什么他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我。”

李煦扣住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深吻,然后一把将人推开,“快去办,本王今日就要见到他”

寇骁摸了下湿漉漉的嘴唇,笑着说“王爷如今都学会色诱了,真是不简单啊”

李煦真想将他踹出去门,还没行动就听到门外有人边跑边喊“是不是寇叔叔回来了”

小公主提着裙摆跑进来,冲到寇骁怀里抱着他问“好几日没看到寇叔叔了,姝儿想你了。”

寇骁一腔柔情化成水,终于能明白李煦爱女如命是怎么来的,这样贴心的小棉袄怎么能不喜欢呢

他摸了摸小公主的头发,发现她发髻上的首饰都是没见过的,心知又是皇帝赏赐的东西,便问“公主是刚从宫里回来吗”

“是的,昨日进宫皇祖父留我住在宫里,晚上一起看了杂耍,今日三皇叔来了,我才出宫的。”

小公主让下人把门关上,对着两位父亲说“父王,寇叔叔,刚才皇祖父大发雷霆了呢。”

“哦为何”李煦问道。

“好像是三皇叔在守皇陵期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皇祖父知道了。”

李煦和寇骁对视一眼,“难道父皇已经知道了他私下招兵买马的事情了”

寇骁摇摇头,“应该不是,如果真如此,三皇子一进城就该被拘捕了,但是并没有,我们的人是看着他进城后上了入宫的马车的。”

李煦拍了拍寇骁的胸口,那里藏着刚才那本春宫图,“难道是因为这个”

“三皇子在同洲吃喝玩乐,酒池肉林,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皇上会知道不奇怪。”寇骁看了李煦一眼,后者立即到门外吩咐刘树去查一查宫里的消息。

很快,他们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原来这次三皇子回来足足带了四五名割舍不下的姬妾回来,加上他原先带走的家眷,好庞大的一家子,这件事自然瞒不住,皇帝一见到人就大发雷霆,罚三皇子跪祖庙去了。

刘树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李煦,并且说“听说三皇子还想利用他家那位小郡主博取皇上的怜爱呢,结果皇上根本没瞧一眼,说,不过是侍妾生的庶女,改日再上玉碟就是,连赵夫人也没多看那女娃一眼。”

李煦将小公主抱在怀里,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别人疼不疼有什么关系

“还有个消息,听说三皇子还有一名侍妾怀有身孕了,皇上气归气,但还是想要个孙子的,所以只是罚跪而已。”刘树暗暗瞥了寇骁一眼,心道当初就应该抱个小娃回来的,哪怕充当下小王爷也好啊,有个小王爷,皇上肯定偏向王爷这边了。

“守个皇陵还能造出孩子来,我这三弟挺厉害的啊,而且他大半时间都不在同洲,这效率真是快啊,明日上朝估计又要热闹了。”

朝中不乏思想古板的老臣,最循规蹈矩不过,三皇子这种行为往大了说就是不孝,对先祖不敬,可以治个大不敬的罪名了。

“言官一出,皇上估计又要偏向三皇子了,也不知道咱们这位父皇怎么想的,似乎特别同情弱者。”

“不,他只是喜欢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里,他罚了老三跪祖庙就表示这件事已经揭过了,朝臣们继续弹劾,只会让皇帝心生厌烦。”

随着三皇子的归来,朝廷中的暗流涌动更猛烈了,连最低级的官员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每日的朝会就跟菜市场似的,总有无数事情要争吵,吵着吵着就上升到人身攻击,而近来因为各种原因被摘了乌纱帽或者丢了脑袋的官员也多了不少。

贪墨案也结案了,牵涉其中的文官武将有十几位之多,皇上按贪墨数额做了判决,轻者流放岭南,重者斩立决,而这件案子中惩罚最终的还是宁家。

“皇上,左中侯苏启正一案已经结案,按律该判斩首,请皇上过目。”孔敬将苏启正的案卷呈上。

这个案子没什么可议论的,苏启正的癖好朝中大臣知道的也有不少,只是以前大家不会多管闲事,何况这人是薛太尉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果然,只见薛太尉面色阴沉,似有不痛快,这件事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不难猜,无非是要将他的人赶出京畿营罢了,京畿营统领是三皇子派系的人,右中侯听说也想投靠赵家,若是自己的人也被顶替了,那京畿营就是铁桶一块,这京城的守卫京畿营可是占了大头的。

薛太尉瞅了眼顺王的背影,也有可能是这位做的,木子瀛很难动得了,但只要能顶替苏启正的位置,好歹能拥有一点兵权,以顺王的才能,肯定已经着手对兵权下手了。

想想近来朝中武将多有变动,看似正常,但背后没人搞鬼他才不信,最有可能的还是顺王,毕竟他刚回京,急需军权稳固权势。

“就按这个判,左中侯的人选拟定了吗”皇帝掀开沉重的眼皮看着下方的大臣们问。

朝中大臣起起伏伏,皇帝并不在意谁来顶替这个位置,但他瞥了眼李煦,又看了看赵曙,他年纪大了,这江山总要有人继承,自从李煦被废了太子之位,这东宫就一直空着。

朝中时刻都有人催促着他立太子,恨不得立即就能定下人选,好让他们站好队伍。

呵,真是痴心妄想

魏丞相将一份名单交上去,“启禀皇上,老臣与几位大臣多日商议,推选出了三人,此三人皆是各地郡尉出身,有领兵作战的经验,请皇上定夺。”

皇帝扫了一眼,三个人确实都是地方上的,这样的人一般远离朝中派系,魏丞相是中立派系,皇帝对他还是信任的,他选出来的人想必也是中立派。

不过等人到了京城这权利中心,能保持本心的又有几个,最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皇帝厌恶朝臣结党营私,更厌恶他们在自己还没死前就汲汲营营地帮皇子筹划前程,这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连战,此人朕有印象,当年在西北立了大功才提拔上来的,正好颍川缺个郡尉,就让他去吧苏子言,也姓苏啊。”

魏丞相解释道“苏子言是西陵苏家的嫡子,与苏启正不是同宗。”

“哦,那个苏家啊,家风清正,想必人是不错的,就他吧。”

魏丞相嘴角勾了勾,这与他猜测的人选一样,他淡淡地瞥了眼左右,任凭他们如何运作,最终这个人选还是由他来定。

下朝后,李煦慢慢走在后头,听到赵公公传唤的声音才停下脚步。

“顺王殿下,陛下有请。”赵公公笑眯眯地说。

“不知父皇有何事吩咐”李煦小声打探道。

赵公公的笑容依旧没变,转个身,同时压低声音说“是好事呢,不过王爷未必喜欢。”

李煦眉头一挑,一时没想明白什么时候是好事但自己又不喜欢的,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皇帝叫他进去后,直截了当地说“你年纪不小了,膝下只有一女怎么行,而且这次进京居然没有带女眷,成何体统朕给你挑了六名年轻貌美的宫女,你带回去吧。”

李煦瞪大了眼,没料到皇帝会来这一手,他在要接受还是拒接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多谢父皇,儿臣领命。”

这种时候和皇帝对着干没什么好处,反正人领回去,碰不碰是他的事情。

皇帝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三皇弟回京了,他年纪比你小几岁,可惜子嗣也艰难,不过好歹有点动静,要不是他王妃不济,后院管理不善,也不至于膝下空虚,你既然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人,那这后院之事就该让她管起来,身为皇子,替皇家开枝散叶是你的责任”

“儿臣明白。”李煦乖乖听训。

“最好今年内生个皇孙,朕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连个儿子都没有,你让朕怎么放心将这江山交到你手里”

李煦低下头,嘴角轻轻一撇,心想如果皇位继承是靠拼儿子的话,那还要斗来斗去的做什么回家生孩子去就是了。

不过他知道皇帝是借此机会训斥他,他乖乖听着就好,不需要有太多意见。

大概是他乖巧听话的样子让皇帝没了教训的心情,李煦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从不反驳他的话,看似乖巧,但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却没人知道。

“行吧,朕说多了你也烦,你知道轻重就好。”皇帝摆摆手,让他退下,从头到尾,李煦都没有为弟弟求过一句情,这落在皇帝眼中,多少有些冷酷无情。

李煦退出来,还没走远就见到杨公公亲自带着六名精心打扮的宫女等着他,一见到他就笑得像朵花,“恭喜王爷,这几名宫女是皇上亲自选的,样貌出色,品性上乘,请您笑纳。”

李煦简单地扫了一眼,六个青春年少的美少女,花样年华,长相出挑,确实挺吸引人的,可惜李煦连根手指都不会碰她们的。

“有劳杨公公了。”李煦转身就走,那六名女子愣了下,立即小步跟上去,刘树手一伸,笑着说“几位美人请跟着奴才,殿下还有事。”

等出了宫门,李煦把马车让给那些美女,自己骑着马出城去了,今天寇骁在军营,未免他听到流言蜚语,不如自己亲自告诉他,这醋坛子要是打翻了,估计会炸了王府的。

302看,这就是我男人

军营里,寇骁正和木子瀛比试,他在京畿营的职位只是个教官,平时没事的时候总有人找他比划。

三局两胜,他胜了一局射箭,这局比的是赛马,李煦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木子瀛率先冲过终点,手里扛着一支旗帜扬了扬,周围爆发出激动的叫好声。

司徒勇在一旁做裁判,他先看到了李煦,对身边的副将耳语一句,然后击了下鼓,吼道“第三局,比拳脚功夫,不能使用武器,点到为止,先被打下台者为负准备开始”

李煦走到一旁的人群中站着,只见寇骁和木子瀛几乎同时跃上高台,两人都穿着单薄的劲装,袖子收紧,腰上系着腰带,裤腿也收进了靴子里,一身好身材尽览无遗。

“卑职请王爷安。”一名将官跑到李煦跟前,行了礼,然后拘谨地说“王爷,司徒将军得知您来了,请您到看台上就坐。”

李煦见左右的士兵齐刷刷地回头看着自己,一脸纠结的模样,便点点头,跟着那将官走了。

他刚来,对场上的情况还不了解,便问“与寇将军比试的那位是木统领吗”

“是的,今日统领大人忙完公务,本是想与司徒将军赛马来着,看到寇将军在射箭,就想与他比划比划。”

“哦那射箭谁赢了”李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

那将官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顺王,只觉得他风清月朗、俊逸非凡,那张脸果然当得起京城第一美男的称号。

他晕乎乎地回答“第一局比射箭是寇将军赢了,第二局赛马是木统领赢了,这第三局比的是拳脚功夫。”

李煦点点头,走到看台上坐下,这个位置的视野极好,而寇骁也看到了他,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胸膛都比之前挺的更直了。

李煦见他们还未开始,起身走到看台边缘,高声说“既然让本王碰上了,不如本王来添个彩头吧”

底下的士兵之前只见有个穿着锦袍的男子被领上高台,知道定然是身份高贵之人,一听他开口,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数万士兵齐呼“参见王爷”李煦耳朵被震了一下,抬了下胳膊,“免礼,平身。”

他继续刚才的话,说“听说木统领是京城武将中第一人,而寇将军也是我南越的第一人,二位的比武一定很精彩,大家不下点赌注吗”

众人没料到顺王如此幽默风趣,打趣声此起彼伏,“是啊是啊,谁坐庄我要下注,赌木统领赢”

“我瞧着寇将军年轻有为,压五两他赢”不少人冲着李煦的面子压了寇骁,其实心里并不认为他会赢。

寇骁太年轻了,就算从出生就开始习武又怎么能比得过成名多年的木统领呢而且他们看过寇骁和司徒勇的比武,两人旗鼓相当,可木统领是赢过司徒将军的。

李煦见气氛浓烈,高声说“那就由本王来坐着个庄吧”他招招手,一名侍卫上前听命,然后很快就摆好了庄家的架势,开始收银登记,赔率也定好了,木统领是一赔二,寇骁是一赔三,平局是一赔五,没人有意见,压木统领赢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李煦朝高台上的两人歉意地笑笑,“二位将军不如下来喝杯茶用点点心,这里一时半刻恐怕好不了。”

寇骁眯着眼睛看他,总觉得李煦这么做是有阴谋的,难道是怕自己会输所以故意拖延时间但搞个赌注不是输的更难看或许他是对自己有信心想趁机赚一笔

他朝木子瀛看了一眼,见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不快,反而盯着李煦看了许久,眼神带着某种深思。

“木统领,您看,不如我们先去喝杯茶”

木子瀛摆摆手说“喝茶没意思,喝点酒吧。”说着让随从拎了两坛酒上来,分了一坛给寇骁,就在比武台上喝了起来。

寇骁也是生性豪迈之人,见状大笑一声,“好,寇某奉陪”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在台上喝的开心,李煦则坐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在想木子瀛这个人,想要来硬的显然不行,只能试试用人格魅力征服他了。

开这个赌庄本也就是为了让这场比试更盛大一些,如果是木子瀛赢了,那李煦输了钱财,散给了这营中的将士也算是做好事,如果寇骁赢了,能让寇骁的名声更上一层楼,李煦硬是将这场看似普通的比试拉高了层次。

赌注都下好了,李煦对两位歉意地笑笑,“耽误二位将军的时间了,两位请吧。”

寇骁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压自己,但肯定远远比不上木子瀛,李煦这可是豪赌啊,如果自己输了,不知要赔进去多少钱,如果自己赢了啧,有点难。

“木统领,请赐教”寇骁拱拱手道。

“寇将军请”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摆出了起始式,在李煦这个外行看来,两人半响都没动静,只是盯着对方,眼神锐利,像是用眼神厮杀。

突然间,两人同时动了,高手过招,招式又快又猛,李煦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也分不清谁占上风。

他问一旁的侍卫,“你瞧着寇将军能赢吗”

那侍卫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神色紧张,“回王爷的话,目前二人不相上下,赢面还是有的,不过应该比不过木统领。”

“你对你家将军如此没信心”李煦诧异地问,毕竟是寇家军出身,不应该盲目地相信寇骁会赢吗

侍卫摇摇头,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比武是赢是输一目了然,没什么可遮掩的。”

场上局势千变万化,李煦很快就看出木子瀛占了上风,寇骁被逼的步步后退,几乎要踩在高台边缘了,他没发现,自己紧张的握紧手,指甲在掌心掐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虽然他料想木子瀛会赢,但毕竟寇骁才是自己人,说不想他赢是假话。

寇骁只觉得木子瀛招式越来越猛烈,对方内力深厚,武功路数也奇巧无比,甚至很杂,下一步会出什么招式自己很难预测,相反,他的武学比较正统,一招一式像是设定好的,很容易被人抓到破绽,好在自己多年的九死一生经历让他的招式比普通武者狠辣,加上李煦曾经告知过他人体的器官布局,他每招都能照着对方的弱点打。

两人段时间内交手了数十招,双方都负了伤,只是这点伤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连吭都不会吭一声。

倏地,木子瀛一个假动作引得寇骁一拳头砸在他胸口,而他迅速趁机拽住对方的手腕,一拉一推后用力将人踹开,一脚将寇骁踹到边缘,寇骁一条腿悬空在高台外,身体重心后仰,只见那木子瀛迅速追上,又是一脚击出,这一脚如果落到实处,寇骁想必就要出局了。

李煦提着心盯着寇骁,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他脚尖旋转,身体跟着旋转起来,避开了木子瀛的大长腿,从另一侧飞身上台,并且抓住这个机会反攻。

木子瀛大喝一声“好”接着又与寇骁战到一起。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数百招,李煦看得眼睛发晕,原本激动的心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能安心坐下来欣赏这场势均力敌的比武了,毫无疑问,这种水平的比武是前世不可能看得到的,什么武术冠军,拿到这个平台上,恐怕连最末等的小兵也比不上。

“好”众人突然爆发出一声叫好,李煦没看清细节,但也看到两人互相打了对方一拳,这一拳应该是拼着两败俱伤去的,两人嘴角同时溢出一点血迹。

李煦眉头皱了皱,心道不是说点到为止吗用得着打的这么激烈吗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不知道,这时候所谓的点到为止,是指不伤及对方生命,受伤是不算的,如果狠一些的人也许开局前就会立下军令状,死伤不论。

毕竟是自己的爱人,李煦哪能眼睁睁看着寇骁受伤,他为难地问“打了这许久,就不能判个平局刚才可有人压平局”

这边打的激烈,那边还有人忙着统计数据,侍卫去看了一眼,告诉李煦“有压平局的,不过很少,如果真得了个平局王爷您可能要发财了”

李煦哈哈大笑起来,心情也一扫刚才的紧张,去算了算自己可能会输赢多少。

下注的笔数过万了,大家下的也不多,一般都是两,有品级的将领下的多一些,但也没超过二十两的,估计也是不想让李煦赔太多,当然,也有可能是身上带的现金不够,这么算下来,输赢在十万两内,在李煦的可接受范围。

白花花的银子堆满了几个箱子,这时候还没开始用银票,一般人也不可能在身上带太多银两,将士们平日要操练,就更不可能多带了。

高台上的两人分落两边,都在抓紧时间休息,李煦见他们一时难分胜负,喊了侍卫过来交代一声,让他回府将自己的彩头带来。

既然说了要给彩头,总不能食言,而他手上也正好有一样东西很适合给武将用,寇骁是自己人当然已经有了,这东西可以说是特意给木子瀛准备的。

那侍卫一脸羡慕地跑走了,从军营骑马进城一个来回,再快也要半个时辰,李煦以为这半个时辰足够台上分出胜负了,结果东西送到了,台上两人却还坚挺着没人倒下。

只是两人都狼狈不堪,衣裳破损了好几处,脸上鼻青脸肿,身上肯定也没几块好皮了,李煦的视线基本都落在寇骁身上了,每添一处新伤,他都要皱下眉头。

将士们一开始还会起哄叫几声好,看到此时已经不敢出声了,一个个挺直背站着,像是在瞻仰英雄,也像最忠诚的护卫,面容严肃,姿态挺拔。

李煦一直知道,军营就是以武为尊的地方,士兵们敬佩强者,服从强者,是个比朝堂更单纯的地方,但要想用武力压倒一切,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木子瀛是江湖草莽出身,没领兵前混迹江湖多年,是个出名的武痴,而寇骁呢,不过弱冠之年,又是少年将军,他哪来的时间和精力习武呢

比武到现在,不少人对寇骁都升起了浓浓的敬畏之意,寇骁为人豪爽,又有司徒勇这样的好兄弟替他镇场,他在京畿营混的不差,很快就与军中将士混成一片,但那时候,大家只是单纯的想交这个朋友,而此时,多数人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假以时日,这位寇将军定能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日渐西斜,夕阳余晖洒落,高台一半落入阴暗,一半被余晖笼罩,就在此时,光阴转变的瞬间,寇骁一拳出击,李煦离得远似乎都能听到那拳头的破风声。

木子瀛的动作很快,同样的角度出拳,众人都屏住呼吸,以为会看到拳头与拳头的交锋,那一定是非常惨烈的对撞,李煦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手指骨痛。

但就在拳头即将碰撞的一瞬间,寇骁突然撤拳,他这个动作太突然了,木子瀛明显愣了一下,战场瞬息万变,寇骁一个旋转,从木子瀛正对面转到了他身侧,指尖轻轻一点,点在了木子瀛腰侧。

李煦愣了愣,表情诧异地想寇骁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想挠对方的痒痒肉,他知道有些高手身上会有弱点,这弱点可能是致命的,就像蛇的七寸一样。

也许是这个动作太诡异了,安静的校场突然有不少人笑出了声,大家可能都在看寇骁自取灭亡的下场,可就这轻轻的一个动作,木子瀛居然全身痉挛了一下,紧接着面色大变。

他收回一只手按住腰侧,另一只手依旧打算继续攻击寇骁,但他身体的变化太明显了,寇骁憋足了劲,岂会容他反击,当即连续变换招式出击,将木子瀛逼得步步后退,就在此时,寇骁又是一指戳向木子瀛的腰侧,对方急着避让,一个侧身,脚下打滑,整个人摔下了高台。

当然,以他的身手,不可能摔出个狗爬式,还未落地时,他两只脚相互一点,平稳地落在地面上,然后面沉如水地抬头仰望着高台上的寇骁。

寇骁心虚地摸了下鼻子,朝他拱拱手,“承让了”

木子瀛转身就走,所过之处,将士们如潮水般往两侧让道,盯着他的后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到人没影了,才有人擦了把冷汗说“没想到啊,木统领居然输了”

“哼一定是姓寇的耍花招了”

“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呢,别胡说,输了就是输了,咱们又不是输不起”木子瀛毕竟代表着整个京畿营,他输了多少是有些不好看的。

看台上,李煦用力鼓掌大声叫到“好寇将军好样的”他差点就想挥舞着彩旗给寇骁摇旗呐喊了,他想向全世界宣布看啊,这就是我男人多耀眼的男人啊

很快,校场声掌声如云,不管如何,寇骁这一仗胜的很艰难,也胜的漂亮,足以赢得大家的尊重与欣赏

李煦看看自己还没送出去的彩头,让侍卫收起来,从怀里随意掏了个小物件送给寇骁,后者不满地问“王爷就是如此敷衍末将的”

李煦心虚,解释说“彩头你已经有一件了,本来就是为木统领准备的,或者等回去换个东西给你。”

寇骁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凑到李煦身边小声说了句“那好,那今晚王爷得听我的”他想起那本册子里自己还没有尝试过的姿势,特别想拉着李煦每个试一次。

李煦哪里听不出他的花花肠子,手指在他身上戳了几下,每一次都戳中寇骁的伤处,他狞笑道“好啊,都听你的”他倒要看看,这一身伤还能留下几分精力来折腾。

303说服

进了寇骁的营帐,李煦见左右无人,才问“你是怎么赢的难道木统领的弱点在他的腰上”

寇骁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压低声音说“我也是无意中得知,木统领的腰上曾经受过重伤,虽然好了,但那块肉比较敏感,谁都摸不得。”

“这种私密的事情应该不会往外传吧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个您不知道,木统领在春香阁有个老相好,我也是听司徒说的。”寇骁眼珠子一转,准备将这个话题揭过去,否则让李煦知道他跟着司徒勇去过青楼还不定怎么收拾他呢。

李煦瞧着他那心虚的模样眯了眯眼,坐到寇骁的床上,先是打量了一眼这个营帐,比南越的军营精致了许多,摆设齐全,连博古架都有,上头的摆件看着还挺贵重的样子。

寇骁见他盯着这间营帐的摆设看,坐到他身旁将人抱住,嬉皮笑脸地问“怎样这里不错吧”

“挺好,不过你好歹是御赐的教官,想来也不会亏待你。”

“这京畿营中管着物资的将官是司徒的岳父,这里的东西都是司徒布置的。”

李煦对司徒勇没什么话可说的,毕竟他对寇骁确实如同亲兄弟,他将今日朝上的事情告知寇骁,“左中侯定的人选是苏子言,此人你可了解”

寇骁有些惊讶地说“竟然是他苏子言也是少年成名的将军,据说他曾经以一千兵力打败了五千月氏强兵,虽然是守城战,但月氏兵马强壮,不是我们大燕士兵可比的,这一仗打的实在漂亮,但这此之后就很少听说他的消息了。”

李煦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他,“他是西陵苏家的嫡子,这个苏家据说是百年书香门第世家,族中出过许多出色的文官人物,没料到苏子言居然弃文从武,并且还一战名扬天下,此人应该是个文武兼备的儒将。”

“他是魏相爷推荐的”

“对,想必是他最中意的人物,苏家与魏家是世交,两家关系密切,这苏子言会站哪边不言而喻。”

“那我们之前的动作岂不是白费了说实话,我原以为你想让我来接管这左军侯的位置。”如果李煦真有这想法,一定会想尽方法将他的名字呈到御前,他没这么做,应该是另有打算。

李煦解释道“之前将苏启正打下去只是因为他德不配位,其实薛太尉与我们并非仇敌,这个位置由他的人占着总比被其他派系的人抢去强,不过我手中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才由着魏家举荐。

魏家虽然是中立派,但我隐隐觉得魏相爷并不喜欢我,他的人将来是敌是友不好说,不过如果这苏子言真有传言那般优秀,也没什么可防备的,至于你”李煦看了他一眼,伸手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骄傲地说“我家寇将军是要领兵征战外敌的,放在京城这种权利斗争场太大材小用了。”

谁都喜欢被人夸,尤其是被心上人夸,寇骁肉眼可见地笑开怀,只是脸上的伤有些恐怖,让这个笑容多了几分滑稽,“嘶王爷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末将恨不得将心挖出来送给你。”

李煦朝他胸口打了一拳,“心脏丑陋的很,而且本王要一颗不会跳动的心脏有何用你还是留着命一辈子替本王打工吧。”

寇骁惨叫一声,整个人歪倒在李煦身上,和他闹了一阵,才正经地说“既然皇上圣旨已下,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京畿营到底还是木统领说了算。”

说起木子瀛,李煦起身整理了下衣袍,朝寇骁说“本王也该去慰问一下木统领了,还有那份礼,本王决定送给他了。”

“可是他输了”寇骁不忿地说。

“但他值得本王的这份礼。”

寇骁按了下嘴角的伤口,疼痛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我都伤成这样了,王爷居然没有一句关怀的话,也没说要替我上药,王爷是变心了么”

李煦回头,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有件事忘记告诉王妃了,今日散朝后,父皇赐了六名婀娜多姿的宫女给我,个个都是绝色,我已经带回家了,你要不要随我回去一道看看”

寇骁脸色大变,站起身握住李煦的手腕,逼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嫌你太清心寡欲了”

“不,他是嫌我子嗣太单薄了。”李煦反驳说。

这是事实,谁不说顺王殿下哪哪都好,就是子嗣艰难了些,这把年纪了,膝下只有一女,女儿都这么大了,也没见生出第二个孩子来,真是老天不开眼。

“那她们进了王府住哪”

“王妃才是后宅的统治者,您决定呗。”李煦将锅甩给他。

寇骁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过还是酸溜溜地说“那到时候王爷可别心疼啊。”

李煦摸了摸他的下巴,轻佻地说了句“不会,只要王妃在床上将本王伺候的舒坦了,本王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寇骁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嘴唇边亲了亲,眼神危险地说“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府”

李煦到底没有色令智昏,记得自己还有事情要办,于是抽回手,在衣摆上擦了擦,“那寇将军洗干净了等我我去去就来”

看着李煦离去,寇骁才收起刚才的表情,一手捏碎了一个茶杯,低声说“真是让人气愤啊”

木子瀛的营帐离寇骁不远,李煦到了门外,守在外头的侍卫立即高声问候,然后也不用通传直接放人进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阶级社会,李煦这样的身份在多数时候都能畅通无阻。

他进去的时候在门口站了站,干咳一声,提醒里头的人自己的到来,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摆着一个大屏风,上头搭着木子瀛刚才穿过的外套,显然这人就在里头,不知是在上药还是做什么。

听到动静,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物,从屏风后转出来,朝李煦行礼道“末将给顺王请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木统领请起,是本王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请木统领不要见怪。”李煦这说的是他坐庄赌博的事情,外头这会儿还在结算赌资呢,寇骁赢了,他这一天就净赚万两,说起来还得多谢对方呢。

木子瀛看不出有丝毫的愤怒与不满,也没觉得比赛输了丢人,不过他还是说了句“末将没料到寇将军竟然知道末将的弱点,是末将轻敌了。”他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的,尤其还是一个刚从外地来京城的小将军,实在令他意外。

“哈哈,也不瞒木统领,刚才本王好奇地问过了,他说是您在外头的老相好透露出来的,想来风尘女子,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李煦其实不太看得起会上青楼寻欢的男人,据说木子瀛和他妻子感情很好,就这样居然还养小三,秘密被人得知了也是活该。

不过他也知道,这年头男人几乎都这样,也只有自己把这种事当反面教材。

木子瀛认真地回答“多谢王爷告知,此事本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知道的人少而已。”

“你不在意就好。”李煦说完让人奉上自己的礼物,亲自递给木子瀛,“这原本是给木统领准备的彩头,虽然您输了,但本王还是想将东西送给你。”

木子瀛不收,“末将受之有愧”

“寇骁已经有一份了,木统领不妨想打开看看,如果你不喜欢,那本王就带回去,说实话,这东西本王也仅有三套而已。”

木子瀛听他这么说,好奇心起,便将木匣子接过去,入手有些重量,再看大小,隐隐猜到会是什么。

打开古朴的木匣子,里头安静地躺着一柄亮到刺眼的匕首,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此物必定锋利无比,连光芒都如此摄人心魂。

他轻轻地将匕首拿出来,只觉得入手很轻,匕首长约七寸,刀柄做成曲线状方便紧握,刀面看着不像是铁,他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铁器,刀刃非常薄,手指轻轻一刮,一条血痕立即出现在手指上,足以可见它的锋利程度。

木子瀛是江湖出身,对武器的热爱比一般武将更深,一看到这匕首就爱得不行,他握着匕首走到一旁的灯柱前,手腕轻轻一挥,青铜打造的灯柱被砍成了两截,他激动地问“王爷,此物怕是削铁如泥,如此宝物您真的要送给末将”

“宝剑赠英雄,虽然这匕首算不上什么宝物,不过也只有在木统领这样的英雄手中才能大放异彩。”李煦毫不客气地给对方戴了一顶高帽。

木子瀛不是刚出茅庐的愣头青,相反,他在朝中打滚了这么多年,对收买人心的手段熟悉的很,当年与他结亲的赵家是如此,年年给他送礼的人家是如此,顺王殿下此举也没什么不同。

但他确实喜欢这匕首喜欢的紧,让他还回去实在有些不愿意。

李煦看出他的挣扎,又指了指那个匣子,“还有件东西,木统领为何不拿出来看看”

木子瀛没料到这份礼还是双重的,刚才只顾着看匕首,确实没注意到匣子里还有东西,拿出来一看,脸色变了数遍,“这这是”

李煦让他抖开看看,介绍说“这是一件宝衣,刀枪不入,战场上刀枪无眼,有了这个总能多几分保障。”

如果说匕首是宝物,那这件防御背心就是稀世奇珍了,木子瀛万万不敢接受的,否则他欠顺王的人情就说不清了。

“还是那句话,木统领是英雄,是保家卫国的大将,这些东西在你手中才是最合适的。”

“不必,末将不需要,在京城之中,能伤到末将的人并不多。”木子瀛很自信地说,没人不喜欢珍宝,但如果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还是算了,木子瀛不是目光短浅的人。

李煦走到一旁坐下,观察着这间不大的营帐,布置比寇骁那间更简单干练,没看到几样奢侈品,可见木子瀛是个心性坚定的人,很难为外物所动。

不过,他也不是打算用两件礼物来收买木子瀛的,他紧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问“木统领,你可愿意替大燕戍守边疆”

“什么”木子瀛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煦继续说“以木统领的才能,在京城这地方当个统领太屈才了,京中有京兆府衙役,有城卫所,有羽林军,一般小事也劳动不到京畿营,而一旦发生大事,大多都是政治斗争的大事,站错了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木统领在京畿营这些年,很少真的动过刀枪吧”

木子瀛沉下脸,问“王爷到底是何意难道您还能将末将调离京城”

“只要你愿意,本王当然能做得到”

“您的用意呢您是想将末将赶出京畿营,好将京畿营收入囊中吗王爷与三皇子与赵家又有何不同”木统领只差没明着说,顺王也不过是个想要争权夺势的皇子罢了。

“这只是其一,本王不说谎,木统领离开后,确实对本王有利,不过却不仅仅是在这京中,而是在边疆,不知木统领对西北局势怎么看”

“西北是大皇子的地盘,大皇子镇边多年,地域匈奴等外族,劳苦功高。”木子瀛毕竟是武将,对同样武将出身的大皇子更有认同感,虽然他知道,治国不是打仗,并不需要领兵打仗的才能。

怕顺王设计他,他加了句“大皇子在西北的势力非同小可,就算末将去了,也无甚作用。”

“本王没去过西北,不知那边是何风景,但你说的对,西北是大皇兄的地方,肯定不会愿意接受外人的,但本王也没说让你去西北啊。”

木统领沉着脸不吭声,等着李煦说下去。

李煦摇头笑了笑,“边境又不止西北一个门户,整条北边防线都是要塞,西南边塞也很重要,只看木统领怎么想了。”

木子瀛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否定道“末将在京城富足安乐,为何要跑去边境吃苦一有不慎还有性命之危,王爷还是请回吧。”

“本王赌木统领不是个安逸恶劳的人,你一身本事,当真甘愿留守京城,做个无用的统领”

木子瀛内心震惊无比,他从未听到这样的话,全京城的人都以为他救了皇帝,又与赵家结亲,平步青云,从一个小小的武夫升到了统领大将军,是多么风光多么幸福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喜欢的不是这样的生活,身为一个江湖人,没有了自由广阔的天地,没有了随时能展示身手的的机会,这样的生活呆板又无趣,又岂会是他想要的

但顺王为何会知道

“王爷,您到底想要什么”

李煦笑了起来,安抚道“别紧张,本王说了,本王惜才,不忍心见你这颗明珠浪费在京城这安逸之所,边疆有更广阔的天空等着你,而且你走了,这京畿营才能归入本王阵营啊。”

“您有把握继任的统领会效忠您据末将所知,您身边的武将只有寇骁一个,可他太年轻了,皇上不会同意的。”

“这就不劳费心了,木统领想好去哪了吗”

“你”木子瀛说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被牵着鼻子走,他压根没同意,可顺王料定了他会同意了似的,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木统领年纪不小了,再不做决定难道真要等垂垂老矣时再后悔吗”

木子瀛被说中心思,咬咬牙,低声说“王爷真能做到这一点”

“试试就知道了。”

“好,那末将想去西南,羌族楚楚欲动,南疆环境恶劣,缺兵少将,末将愿意出一份力。”

李煦诧异地问“本王以为你会选择北边。”

“北边有草原,有骏马,有雄鹰,确实是英雄向往的战场,但西南有末将割舍不下的家乡。”

“原来如此。”李煦站起身,朝他微微鞠了个躬,郑重地说“本王替大燕子民先谢过木将军仁义,祝您一帆风顺。”

李煦走出营帐,望着暗下来的天空,心想这世上总归是好人居多的,他们守卫家园,守护天下百姓,尽职尽责,值得人钦佩。

304英王

木子瀛不知道顺王是如何操作的,总之三天后,他接到了调任的圣旨,任命他为征西大将军,统领西南三军,手下将士虽然也是十万,但这十万人可不是京畿营这样的弱兵,他完全可以操练成属于自己的强兵悍将。

朝野上下对这项调令都有些不解,但据消息说,南疆最近蠢蠢欲动,联合羌族欲攻打大燕领土,虽然还没有确实的消息传回京城,但一南一北距离太远,行路难,若是等消息来了再布置就太迟了。

而原来的西南军一直都由当地各部族的首领担任,一直游离在皇权之外,朝廷早就有心收归西南军了,木子瀛是皇帝信任的人,派他去统领西南军也说得过去。

但也有人想到,木子瀛离开京畿营后,这块肥肉会落到谁的手里呢y,-d,j。

木子瀛此时正坐在赵曙的书房里,说的也是这件事。

赵曙焦急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神色不虞,反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调你去西南”

木子瀛当然不会把李煦供出来,只说自己不知道,接到调令也很诧异,但圣旨以下,不能更改,他此次来就是与赵家众人告别的。

“赵大人也不知是何缘故吗”

赵曙当然不知道,否则他绝对会阻止,西南军那么遥远,如果有事根本来不及回援,哪有京畿营重要

“不知,这事太突然了,皇上居然没有透出消息来,而且没有与三公九卿商议就做了决定,怕是谁进了谗言。”赵曙把目标放在李煦身上,恨恨地说道“必定是顺王搞的鬼,最近武将变动甚大,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顺王如何能让皇上做出这个决定兵权的事皇上向来很慎重。”否则左军侯就不会是苏家人来担任了。

“算了,此事已定,更改不了了,你觉得谁最适合接替你的位置”即使木子瀛调走了,这个位置也一定要落在他们的人手里才行。

木子瀛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寇骁,论能力寇骁一点不比他差,且天生有一股武将的气质,特别受士兵欢迎,他才到京畿营半个月,就让不少士兵对他言听计从了,加上有司徒勇从旁协助,京畿营绝对会成为铁板一块。

不过这个人是万万不能提的。

“我手下的几名副将是要跟着我一起去西南的,护卫军也一起去,所以实在没有可推荐的人选。”木子瀛垂着眼帘淡漠地说。

他想,如果他是顺王,这次应该是要提拔司徒勇,这也是最顺利最简便的方法,京畿营短短几天内换了统领,换了左军侯,由资历最深的右军侯上位最合适,遭遇的阻力最少,而且他还知道,司徒勇是亲近顺王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赵家的人,但从他上任,其实并未替赵家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当然,就像李煦说的,京畿营,要么没事,要么就是大事,他没遇到算命好。

能逃离这个是非圈子,木子瀛是真心感谢顺王的。

“行了,这事太突然了,本官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等进宫与夫人商议后再说吧。”

木子瀛当然没意见,他都要走了,管他是谁接替自己的位置而且顺王敢这么做,一定是有后手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没过两天,提拔司徒勇的圣旨就下了,依旧没有与任何人商议,直接颁发的圣旨,在这之前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魏丞相与一干大臣集体傻眼了,纷纷询问“皇上是怎么了难道是对我们有意见了”

“不可能,最近朝事一派安宁,并没有重大事件发生啊。”

“也不对,还是有的,你们忘了,三皇子回来了。”有位老臣意味深长地说。

坐在这里的都是还未曾选定拥护人的大臣,当然,以他们的地位,也无需做这个决定,无论谁上位,都不可能杀光他们这批手掌大权的老臣。

“三皇子还在祖庙跪着”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也该出来了,哎朝廷又要不平静了。”说实话,没人喜欢乱糟糟的朝堂,因为派系之争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每日过的战战兢兢。

“陛下这些皇子当中,论才能,自然是顺王最佳,可坏就坏在他的外家曾犯过弥天大罪,皇上恐怕很难迈过这个坎复立他为太子。”

“卓大人慎言啊,这储君之事,我等还是不要议论了。”

那位卓大人皱着眉头反驳道“为何不能说储君本就是国家大事,这几年也有不少人上奏让皇上早立太子,若是太子已定,也就没这么多纷争了,你们看着吧,这两位皇子同时在朝,准能搅得大家不得安宁。”

不知是谁在角落里低声叹了口气,道“陛下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如今连上朝都是强撑着,太子之事不容迟缓,我等也要做好上奏的准备了。”

魏丞相看着众人,淡淡地说“储君是国事不假,但要做这个决定哪有那么容易,既然两位皇子都回朝了,不如再看一段时日。”

“如今成年皇子有四位,大皇子镇守西北,手握重兵,四皇子似乎平淡无奇,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有人提起四皇子,众人努力回想这位皇子的样貌性情,发现知道的实在太少了,与从小被立为太子的顺王不同,与执掌兵权的镇北王不同,与生母受宠,外家势大的三皇子也不同,四皇子什么优势都没有,甚至本身才能也不突出,如果不是他已成年,谁都不会想到他。

而皇上很少提起这位四皇子,仿佛没这个儿子一样,这样的人除非前头三位皇子都死了,否则万万轮不到他的。

李煦此时也在和寇骁说这个人,“我这位四皇弟有些过于无形了,太低调的人要么是真的无欲无求,要么就是故意藏拙,如果是后者,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但并未听说朝中有人拥护四皇子,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结果好事落在他头上吧”寇骁还没见过这位小叔子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眼见本王与三皇子之间的斗争越发激烈,这种时候不出头是对的,等我们两败俱伤,就是他的最好时机了。”

“四皇子是这样的人吗”

李煦哪里知道,他压根不熟好吗“对了,他出宫建府了,本王来京城许久也没去拜访过,不如明日我们去拜访拜访这位皇弟吧”

寇骁笑眯眯地贴着他问“那末将以什么身份去皇嫂吗”

“哈哈哈也行啊,如果你不怕吓到别人的话。”

寇骁自来到京城后就不太爽快,原本他和李煦在南越是人尽皆知的一对,出门牵手都不用顾忌的那种,结果来了京城后,连正室的身份都不能亮出来,两人想聚在一起还得找借口,也是大家没往那方面想,否则他俩的关系也藏不了多久。

第二天,李煦果然带着寇骁去了英王府,英王府的位置并不算好,离皇宫远不说,府邸也不大,实在不像亲王府邸。

据说这位成年时皇帝压根没想起来,还是有大臣提醒了一句他才记得还有个儿子成年了,可以封王出宫独住了。

但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儿子从封号到府邸都是交给臣子去打理的,皇帝压根没过问,要知道当年镇北王、顺王、齐王可都是御笔亲封的。

足以可见这位英王有多低调了。

李煦自打在宫外住后,顺王府门前从来没消停过,每日上门送礼拜见的人络绎不绝,但英王府门前却安安静静,连只麻雀都没有。

“这门庭也着实低调的过分了。”这一瞬间,李煦都想打道回府了,这样的王爷,真的能成为他的对手吗

门房是个老到耳朵有点聋的老太监,看到顺王只觉得眼熟无比,看到拜帖上的名字愣了许久,“您”

“本王来京多日,还不曾见过四皇弟,今日闲暇便想来认认门。”李煦温和地笑道。

那门房只觉得这个笑容当真是沁人心脾,顺王是兄长,按理应该是由英王上门拜见才对,没想到他居然会屈尊降贵来一位不受宠的王爷府上拜访,太感人了。

门房立即开门放行,亲自带着人入门,李煦朝寇骁挤挤眼,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要落空了。

敢不通传就带客人进门,可见这位英王平日确实很少待客,这样的人要如何结党营私、谋夺大业呢

李煦暗自打量着这座王府,建筑老旧,虽然刷新过,但看得出并没有太过上心地改建过,景色凋零,大好的春日连朵花也没瞧见,实在不像一个年轻人住的地方。

李煦一路都在与老太监打探英王的事情,得知他搬出来第二年就娶了正妃,娶的是朝中徐奉常的女儿,还纳了两名侧妃,出身低微,不足一提,而且到今日也没有哪位妻妾怀孕生子的,难怪皇帝会着急着想抱孙子。

从门口到大厅并不远,他们进门后已经有仆从迅速跑去通知英王,所以没过多久,李煦就看到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青年小跑着出来迎接他。

他记忆中的四皇弟还是个少年郎,体态纤细,五官秀美,据说样貌完全承袭了他的母亲,是男生女相的外貌,也正因为此,他被皇帝不喜,觉得他长的过于艳丽了,少了男子气概。

“臣弟恭迎皇兄。”李桓着实被吓得不轻,他实在没料到李煦会突然造访他这冷落的王府,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便问“不知皇兄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李煦打量完他,不急不缓地回答“没什么事,就是回京后还没见过你,所以来看看你,都是自家兄弟,平日里也该多走动走动。”

这话李桓是不信的,皇家兄弟,自小就是争来争去的,他虽然不争,但露面的次数多了也容易招惹是非,所以整日里都是低调的当个隐形人。

李煦回京是大事,他当然知道,王府乔迁之喜他也送了贺礼,但人是没去的,否则指不定就有人以为他想攀附顺王了。

李煦看出他是真胆小,便觉得自己之前的揣测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言语间更温柔和善了,“你自幼身体弱,这些年也不知你过的如何,要是有困难,记得找皇兄。”

英王感动的脸色发红,支支吾吾地说“多谢皇兄关怀臣弟很好,富足有余,并不缺什么。”

他朝李煦身旁的男人多看了几眼,试探地问“这位将军是否就是南越的寇将军”

寇骁之前朝他行过礼,但并未自报家门,此时他问了自然回答“是末将。”

“寇将军的大名本王早就听过了,没想到今日见到真人,比本王想的更年期更俊朗,真是年轻有为啊”李桓兴奋的脸颊更红了,他本就生的秀美,这一神态更是让人觉得娇羞,用在女子身上自然美好,但一个成年男子就未免有点

李煦暗暗掐了寇骁一把,这李桓美的过分了,寇骁一个gay可要把持得住才行。